2024电动车百人会丨环境政策依然是推动电动车持续扩大的一个重要的推手

2024年3月15日，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2024）在京开幕。围绕“巩固和扩大新能源汽车发展优势”这一核心议题，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2024）将举办1场高层论坛、1场国际论坛、2场闭门会议、10场主题论坛，全面强化高端前瞻、全球视野、跨界融合的论坛特色。其中，在3月16日上午举办的“国际论坛”上，能源基金会（中国）首席执行官兼中国区总裁邹骥出席并发表演讲。以下内容为现场演讲实录：

尊敬的陈清泰理事长、尊敬的各位来宾，非常高兴一年一度的电动车百人会又如期召开了，而且要热烈地祝贺EV100十周年的庆典，现在这也是非常关键的时刻，无论是对全球、对中国、还是对我们这个行业。

在这里面我还是要从初心讲起。

我们发展汽车的初心是给老百姓、给人民群众、全球的人民带来一个福祉，这个福祉就是要让他们方便、以迅达安全清洁的交通服务让他们的生活质量提高。同时我们要克服激动车带来的负面影响，这里面现在很关键的就是由于尾气污染带来的健康风险。当然我们还要看汽车对整个国民经济的作用，毫无疑问，在现代经济中，从战后汽车始终是国民经济的支柱。当年美欧经济振兴时候，五十年代、六十年代，汽车、钢铁、房地产是支柱，我想说这个支柱的作用至今依然存在、依然重要，而且这种重要的地位、重要的作用会延续未来几十年。但这里重要的问题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车？怎么样用车？一言以蔽之，汽车的电动化。将来我们的车的功能更多，从消费者角度有很多其他的功能，除了最基本的运输的功能之外，汽车的功能或者消费的效用是增加的，其中一个重要的新增功能就是将来汽车会成为我们新型电力系统的组成部分。随着中国电动车的保有量逐渐上升，现在是两千万辆，过亿辆已经不是梦想了，这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而且中国的电动车主要是在大都市、在发达地区集中。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日益成长的、独特的资源禀赋、一种比较优势。如果提前有前瞻性地布局，把充电设施、用车、充放电的模式、商业模式都事先设计好的话，会成为未来新型电力系统的组成部分，特别是从储能的角度、从有组织的充放电的角度，它会成为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将来汽车行业和电力行业跨界融合了，这个可以认为是新质生产力的一个集中的表现。

当然我们看到这样一个美好的前景，我们意识到我们的历史责任和这个行业的历史责任，我们也意识到在新形势下面临诸多的挑战。

《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8次大会进行了全球气候盘点，就是所谓Global Stocktake，列了42个指标，有10个指标事关交通也就是1/4是跟我们交通有关系的。刚才讲我们的初心，由于传统的燃油车在空气污染的排放中对空气质量的损害是一个主要的贡献者，像北京、深圳、上海这些大都市，它的污染贡献率一般说大数在50%上下。随着燃煤这些也在逐渐控制，现在大气质量的控制关键就是机动车，所以面对我们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高质量的发展的愿景，燃油车的污染问题已经变成了一个重中之重、一个突出的问题。另外我们说PM2.5，中国在过去十几年中取得长足进步，但是实际上离控制健康风险的要求有一定距离，这里面具体讲，比如WHO提出5微克/立方米的指导值。不久前美国环保署（EPA）把美国的标准从11调到9，中国现在标准是35，很多城市已经达到中国的标准，但是还有相当多的城市没有达标。这个时候中国和国际的先进水平、和足够的健康风险防范的要求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所以还不能骄傲、不能松劲。我们也非常欣喜地看到中国国务院已经颁发“大气十条”第三阶段的方案，给控制大气污染一个新的指导、新的动力，我认为也是促进中国电动车发展的一个尚方宝剑。

现在的状况是中国暴露在污染健康风险下的人口还是非常多的，这里边谈到大概有一半的人口，近7亿人还暴露在不达标的PM2.5细颗粒物质的大气环境中，70%的人口暴露在不达标的臭氧环境中。而且臭氧问题非常严峻，中国的PM2.5达标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向好的，然而臭氧是恶化的，这都是面临的问题。“人民群众美好生活”不是一句空话，空气质量不好、空气质量不能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就对不起人民，我们要从这样一个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

另外我们看北京市以及一些主要的城市，当下汽车的保有量和污染的程度、和空气质量不达标的状况，是密切相关的。毫无质疑，传统燃油车保有量越高，空气质量就越不好，这两个对应关系是非常清楚的。这个就是加速去推动车的电动化的初心。当然更不要说还有二氧化碳，还有对全球气候稳定的影响。

再看看中国的市场，市场形势大好，特别是电动车，可以说产销两旺，无论是中国国内的市场还是国际的市场。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也看到这样的产销量是以什么为代价的？就是这个行业的盈利率、营收水平现在是遇到了困难，从去年，特别是去年三四季度以来，我们看到车卖的是挺好，但是盈利水平并不乐观。换句话讲，目前是靠降低利润率来往外卖车。持续一个季度、两个季度也还好，还忍得住，但是我们的关注是这样的情况不能持续太长，太长它会对行业、对车企造成损害。而且如果再长的话，我们也开始担心一些企业的资金链能不能撑得住，再长一点，如果这个变成一年两年的状况，它可能直接威胁到研发后劲。想保证这个行业的可持续的发展，需要技术不断的升级、不断提高，这个时候利润率是一个特别要关注的指标，所以我们不能只是看到产销量。没有足够的利润率就没有扎实的研发基础、技术进步的基础，我希望它是一个很短暂的现象。

大家知道国际市场有点复杂，今天能不能也换一个思路，让不让中国去投资？其实中国的企业家早已经去实践了。能不能把它法制化、机制化，让他更安全有序实现，让中国的投资者出海更放心、更顺畅。在对方的地方设厂，就能享受当地就业的好处，该收税收税，利润要允许中国的企业家拿回来，这个事能不能商量？然后怎么保证中国的企业家在那儿投资放心，那个时候可以诉诸于市场原则、市场逻辑，总会达到均衡的，总会有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的。能不能往这个方面走？大家都想想我们的初衷，汽车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服务于用户、服务于消费者，如果大家都回到这个初衷的话我想是会找到合作的方案的。

另外一个，中国国内也有担心。一些地方政府部门的人员表示，如果车企都跑了、电池都跑了，这不是内资都跑了吗？中国自己的GDP怎么办、就业怎么办、税收怎么办？我告诉他们，不要想着去堵，要想的是最好的吸引力，把中国国内自己的市场搞大搞好、把国内的营商环境搞好，让这些企业家离不开这个市场，况且这儿有他的祖国、他的家庭、他的父母、亲戚，他最爱吃的菜都在这个地方，你怕他跑什么？让他去出海，他的行为是一种不同盈利来源、不同市场的配置。如果中国国内的市场是最大最好的，营商环境是最好的，他的总部就会留在这里，就会合理配置海内外两个市场的投资，最后挣的是GNP，不是挣GDP。今天因为是国际论坛，我就在这块多说两句。还是要讲合作，讲开放，讲全球化。飞机、汽车这样的技术、产品和生产、市场，这么复杂，离不开全球化。

后边我们还任重道远，还有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就不一一展开讲了。虽然传统燃油车销量持续快速下降，但是我们看新能源汽车里边插电式混合动力占比还在提高，我们有一个担心，如果走这条技术路径对碳中和的指标会不会有折扣，这个我们提出严重的关切。再一个虽然纯电动车的续航里程也在迅速提高，但是现在温度的适应性问题，北方高寒地区纯电动车怎么往前走？中国毕竟淮河以北集聚了大量的人口，这个是我们行业里边要攻关的一个事情。虽然大客车特别是公交车电动化率已经很高了，但是非公交的客车，特别还有重卡，还有非常大的上升空间。

另外一个，新能源货车整体的销量依然低迷，电动化的渗透化率比2022年甚至还略微下降。需要集中给予研发投入、试点投入、政策扶持。

环境政策，依然是推动电动车持续扩大的一个重要的推手，消费政策也是重要推手。

充电基础设施，前面大家都谈到了，这里边我讲一个特殊的关注，就是V2G的问题，这是一个不好拿捏的，但是又需要我们智慧的一个点。一方面要加速充电桩的建设，毫无疑问，把配套的基础设施做好。另外一方面还得要加速去做V2G的研发试点，这个要加劲，因为电动车能不能成为现代电力体系有机的组成部分，我前面谈到的比较优势能不能发挥出来，V2G将是关键。这里边有一个节奏的问题，一方面需要从无到有弄充电桩，现在比较多的还都是单向的，没有考虑V2G的；一方面又不能过度投资，这个地方是一个难点，投多了很可能面临着投资沉没的风险，可能过几年V2G的技术逐渐成熟的时候这些单向充电桩就得拆掉重新投，如果被锁定了就还不好重新投。我发动大家来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国际的事。美国的IRA，一方面我们很赞赏它对美国国内电动车、可再生能源积极的促进作用；另外一方面，大家尽量在一个合作的气氛中，不争吵，回到市场原则里面去，考虑全球的利益均衡，因为欧盟、日本、韩国以及中国，对IRA的影响都有关注。还是回归科学理性、市场逻辑，借鉴汽车发展的历史，寻求双赢或者多赢的全球共同繁荣。

那么全球的市场怎么配置、全球产业链怎么配置、全球市场大家怎么共享，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和方向。在气候环保方面，欧洲是一面旗帜。这个时候中国也要和欧洲携起手来，一起共同引领全球气候变化的进程，还是要往前推。

最后几点结论我也不一一讲了，因为我时间到了，这里边从国内具体的政策的要点到国际的合作应该怎么做，大家可以迅速看一下我这几点，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