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泰达论坛【新兴产业专场】丨张向磊：破界腾飞——低空与汽车产业的万亿级融合之路

由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有限公司、中国汽车工程学会、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中国汽车报社联合主办，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特别支持，日本汽车工业协会、德国汽车工业协会、中国汽车动力电池产业创新联盟、新能源汽车国家大数据联盟、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联盟、欧洲汽车工业协会联合协办的第二十一届中国汽车产业发展（泰达）国际论坛（以下称“泰达汽车论坛”）将于2025年9月11日至9月14日在天津市滨海新区举办。本届泰达汽车论坛将围绕“增动能启新篇向全球”的年度主题，邀请重磅嘉宾展开深入研讨。

在9月12日“新兴产业生态专场：低空与数字技术群共筑汽车新生态”中，中汽研汽车检验中心（广州）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向磊发表题为“破界腾飞——低空与汽车产业的万亿级融合之路”的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尊敬的各位嘉宾、各位领导：

大家上午好！

我来自中汽研汽车检验中心（广州）有限公司，本公司是本次大会主办方中汽中心的全资子公司，坐落于广州，是中国华南地区规模最大、检测能力最全面的汽车整车及零部件检验检测机构。

今天，我想与大家探讨的话题是低空经济与汽车产业的融合发展。我的分享将围绕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关于低空经济的背景，此前几位专家已进行了充分且详细的阐述，此处我不再赘述。当前，低空经济正迎来前所未有的政策机遇，《交通领域科技创新中长期发展规划纲要》等政策文件相继颁布实施，国家发展改革委也成立了低空经济发展司。技术层面，低空物流正加速推动快递行业发展，低空出行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近，低空飞行器在各个关键领域也陆续实现了技术性突破。

与此同时，汽车产业也在加速转型。依托智能电驱系统与智能化技术的深度融合，汽车制造厂商正从传统的制造商，逐步向智慧出行服务商升级。

为何要探讨汽车与低空经济的融合呢？正如前面几位嘉宾所提及的，目前我们讨论的eVTOL（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民航领域所说的动力升空器，或是汽车行业定义的飞行汽车，这类产品与当下常见的电动汽车、智能汽车存在诸多相似之处。有嘉宾分享过一组数据，两类产品的产业链重合度约为70%，这一数据是经过行业统计得出的，已成为业内共识。

例如，在关键的三电系统、座椅、显示屏，以及热管理技术、轻量化技术等方面，二者存在大量共通点和可复用部分。我们坚信，二者的融合必将产生巨大价值。这种融合不仅能够破解城市交通拥堵难题，拓展立体协同空间，还能构建一套高效的检测与认证体系。正如何总此前提到的，产品在适航认证与检测过程中，需投入的成本相当高昂。

借着低空经济发展的东风，车企与航空企业的跨界互动愈发频繁。今年4月，我参加上海车展时，曾一度误以为走错了场馆——在这场汽车展会上，竟有10余款飞行器展出。这些展品中，既有一汽、长安、小鹏等传统汽车企业推出的飞行器产品，也有宁德时代、欣旺达等汽车关键部件企业与低空领域公司合作展出的低空飞行器产品，且产品迭代速度极快。

此外，传统航空企业也在与汽车零部件企业建立战略合作关系，我们见证了多起战略合作签约。将汽车领域成熟的技术及行业标准复用到飞行器制造领域，不仅能显著降低研发成本，还能助力构建更高效、更安全的低空出行产业链。

我们认为，企业跨界布局的核心基石是技术融合。在动力系统、组合辅助驾驶和制造体系方面，车辆与飞行器正实现多维度的系统融合。首先看动力系统，汽车的电池、电机技术正逐步向低空飞行器转移，同时依托现有的国家标准体系，围绕电池高低温适应性、充电循环寿命等共性指标开展相互认证，实现了标准层面的车机共用。

在组合辅助驾驶层面，通过地空算法的协调与适配，我们正探索汽车组合辅助驾驶算法在低空场景中的应用，推动实现地空一体的智能路径规划。在制造体系方面，正如此前有嘉宾提到的，飞行器可借鉴汽车的模块化生产理念，同时采用汽车模块化测试方法，以此降低产品量产成本、提升检验效率。在我们看来，动力系统、组合辅助驾驶、制造体系三者协同发力，共同构成了车辆与飞行器融合的核心支撑。

接下来，我们共同探讨核心融合的路径与重点领域。

首先，要聚焦技术协同创新。从产品测试与研发的角度出发，在关键技术领域，我们重点突破了飞行器性能、三电系统、人员安全、轻量化材料等核心方向，同时研发跨领域检测设备，如图中所示的卡车风动、测试台架，后续我会展开介绍。

此外，适用于低空场景的电磁干扰测试平台的研究与建设，也将为低空飞行器全生命周期的性能验证和安全保障提供有力支撑。除关键技术突破外，标准体系的互通同样重要。我们认为，至少应在安全、电池、电磁兼容、电机、电控等几大测试领域，全力推动汽车与航空标准的融合。

这种做法不仅有利于降低重复测试成本，更能为低空飞行器的规模化发展奠定坚实基础。在技术协同研发的基础上，低空飞行器的发展还需依托产业链的跨界整合，实现资源与能力的优势互补，加速产品迭代。先看零部件领域，当前汽车行业已拥有相当成熟的供应链体系，座椅、车载电子、电池管理系统等零部件，可通过融合设计应用于低空飞行器，形成规模效应。

在制造能力复用方面，汽车行业广泛应用的机器人焊接、自动化检测、线束加工、整车装配等技术，均可直接服务于低空飞行器组件的生产。通过产业链的深度协同，我们有信心有效缩短研发周期，加速产品迭代。

除产业链跨界融合外，我们认为低空经济的发展还需聚焦实际应用场景。正如亿航薛总此前分享的，通过场景化落地检验技术成果、加速产品迭代，进而获得市场认可。

第一个场景是城市立体出行。低空飞行器可与地面车辆构建协同网络，解决“最后一公里”及跨区域通行等痛点问题。第二个场景是景区与园区交通。亿航分享的诸多案例中，低空飞行器已应用于封闭景区的观光服务。在这类封闭或半封闭场景中，我们可构建地空联动系统，为园区运营提供智慧化交通解决方案。第三个场景是应急物流体系。低空飞行器在该领域能发挥关键作用，通过与地面车辆协同，实现医疗物资、应急货物及高附加值、高时效性产品的配送。尤其在陆路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其不可替代的优势将更加凸显。

我们必须承认，当前低空飞行器在技术发展与探索的过程中，仍面临诸多挑战。首先，低空飞行器的安全性亟待进一步保障。监管部门态度明确，若低空飞行器用于载人，安全必须作为首要保障的性能指标。其次，续航能力有待提升，低空通信延迟等问题也日益突出。

此外，政策与监管体系尚不完善，对产业链的快速发展形成了一定制约。例如，当前空域审批、适航认证等监管体系尚未成熟，跨部门协调难度较大。在认证机制方面，如前所述，适航审定工作需耗费较长时间，且需严格按照相关要求开展。

面对当前大量机型不断涌现的现状，适航认证产能不足的问题尤为突出。根据《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管理暂行条例》规定，除eVTOL产品外，重量在25公斤及以上的无人机也需进行适航认证。据监管部门透露，目前已有超过两千款无人机产品排队等待适航审定。若仍采用此前“一事一议”、派遣专家小组现场跟踪每项实验操作的模式，民航部门显然需要调动更多现有资源，例如联合汽车领域的检测机构，共同推进这些产品的适航认证工作。

成本方面，低空飞行器的研发投入巨大，且新技术、新材料的研发尚处于初期阶段，尚未形成量产规模，基础设施投入更是成本高昂，这导致整个行业的商业化门槛较高。

最后，在检验检测领域，目前存在“无标可依”的困境。更准确地说，民航领域尚未针对这类新产品制定一套完整的测试标准，目前大多引用传统飞机的适航标准。

以低空飞行器的电池系统为例，法规最初针对的并非飞行器驱动用动力电池，而是传统飞机的备用电力电池，因此在适用性上仍需进一步完善。

针对上述挑战，我们建议汽车与航空两个行业采取系统性应对措施。首先，在技术融合层面，建议建立低空与汽车联合研发平台。联合车企、航空企业及电池、电机等关键部件供应链企业共建实验室，重点攻关高密度电池、高效电机、辅助驾驶算法、轻量化材料等关键技术。此外，建议引入汽车行业成熟的模式与影响分析方法，对飞行器的结构强度、动力系统、控制系统开展全生命周期安全测试，从源头上保障飞行器的安全性与可靠性。

其次，在政策层面，希望推动国家相关部门建立跨部门协调机制，设立低空经济融合发展试点专区，在试点城市开展交通示范项目，并通过数字化平台实现飞行计划的快速申报与审批。据我们了解，长春等示范区已开始探索数字化平台的快速申报与审批模式。同时，建议参考汽车3C认证与航空适航认证的双轨体系，明确技术安全指标及差异化指标。对于汽车与飞行器共用的零部件，希望建立“一次测试、分类认证”机制，减少重复检测，提升研发效率。

最后，在检测认证层面，倡议成立地空协同交通工具检测认证联盟。针对共用关键零部件，推动实施检测白名单制度，提升研发效率；同时，由联盟主导完善相关标准体系，该体系至少应覆盖技术通用标准、产品通用标准、测试标准三个层级。通过体系化的标准建设，为低空飞行器的研发、测试、认证提供科学、统一的规范化保障，推动产业健康有序发展。

在正视挑战并采取切实应对举措的基础上，我们也需展望未来。正如多位专家在分享中对未来的展望，我们也将基于“吸引力法则”，对低空经济与汽车产业的融合发展进行一次大胆展望。

我们按不同时期展开展望。短期来看，期待低空飞行器的发展围绕技术突破、产业落地、产品应用三条主线推进。

技术层面，希望低空飞行器的续航能力提升至90分钟以上，飞行距离突破250公里；实现三电系统与汽车的共用设计；检测认证联盟完成至少20项核心标准的制定；“一次测试、双向认证”机制覆盖50%以上的汽车与飞行器共用零部件。

产业层面，在低空经济融合发展试点专区形成成熟的低空出行商业模式，景区地空联动场景实现常态化运营；在封闭场地内，地面车辆与低空飞行器的日均服务人次达到上万人；应急物流体系效率得到大幅提升。

最终，通过技术突破、产业孵化、应用筑基三个维度的协同发力，推动智慧出行生态初步建成。

中期来看，产业与技术的应用将得到进一步深化与保障。技术层面，低空飞行器全生命周期安全性测试体系日趋成熟；地空一体化辅助驾驶算法实现跨场景无缝切换；通信可靠性达到车规级安全标准，低空飞行器安全得到全方位保障。

产业层面，检测认证体系全面落地，汽车与航空检测认证标准互认率达到80%；汽车低空供应链生产的零部件在低空飞行器关键结构件中的占比达到80%；产业链成本大幅下降，低空飞行器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产业规模持续扩张。

应用层面，期待城市立体出行网络覆盖全国重点城市，低空应急物流系统成为公共服务的标准配置。这一阶段，我们期望构建起技术跃升、产品降本、应用融合三维协同深化的智慧出行生态。

长期来看，飞行汽车生态将日趋成熟，产业价值实现重构。技术层面，低空飞行器与汽车实现动力同源、控制同源、安全同源，技术融合水平达到全球领先；跨领域检测认证全面落地。

产业层面，形成万亿级地空协同出行产业生态，带动超百万就业，低空经济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我国主导的地空协同检测认证标准体系成为国际通用规范，正如欧洲曾主导汽车产业、美国曾主导航空产业一样，未来我国有望在低空领域引领全球产业发展。

应用层面，“地面有车、空中有机”将成为城市交通的常态，低空经济与汽车产业的融合将催生出全新商业模式，重构城市格局与居民生活方式。最终实现“技术同源、产业智联、生活重构”三位一体，激活全域智能出行生态。

以上是我们对未来的大胆且乐观的展望，当然，仅有设想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具备将设想变为现实的能力。

最后，请允许我简要介绍中汽研广州检验中心在低空经济与汽车产业融合方面的尝试与探索。

今年6月，中汽中心低空经济研究分院在广州检验中心挂牌成立，这标志着广州检验中心正式承担起推动汽车行业与低空经济协同发展的重要使命。事实上，早在2023年，广州检验中心就针对低空经济方向组建了专门的科研团队，以技术研究和行业研究为两大主线开展工作。

大家从鸟瞰图中可以看到，广州检验中心内部拥有完善的测试场地，包括一条1.3公里长的测试跑道和一个直径250米的动态广场，可开展飞行器垂直起降、滑跑起降等测试。此外，我们在广州增城区还申请了另外两片空域，三片空域总面积约50平方公里，可满足城市场景、水面场景、长距离滑行与飞行等多场景的试飞需求。

去年，我们深度参与了“陆地航母”车型的公告认证项目。该车型的设计理念是在汽车上搭载飞行器，目前阶段需分开认证：汽车需通过3C认证体系，飞行器需通过民航局适航认证，其中车辆公告部分的测试工作由我们负责。坦率地说，这款产品给公告认证工作带来了诸多挑战，它与传统汽车差异显著，最大总质量也与乘用车标准不同。我们克服了诸多困难，最终基本完成了该车型公告相关的测试工作。

同时，我们还开展了时机测试飞行、动力电池包坠落测试、低空应急着陆成员保护测试等工作，并启动了整机电磁兼容测试。我们加强与适航审定机构的合作交流，共同推进适航审定业务开展。

此前提到，针对行业痛点，我们研发了用于飞行器动力系统测试的跨领域专项设备。传统风动测试采用“风动车不动”的模式，受限于风动尺寸，且成本较高。我们研发的卡车风动测试系统，是将飞行器动力系统或相关部件安装在卡车上，通过卡车行驶模拟飞行状态（即“车动风不动”），卡车最高时速可达180公里，完全能够覆盖当前主流飞行器的时速需求。

该系统优势显著：一是大幅降低测试成本；二是环境适应性强，凭借卡车的高机动性，可在高原、高寒等场景直接开展测试，灵活性极高。

此外，广州检验中心积极参与低空经济地方政策制定与团体标准研究。因公司坐落于广州，我们派驻工作人员协助广州市编制低空经济支持政策及地方相关条例。在标准制定方面，我们作为牵头单位，依托中国消费品质量促进会发布了4项团体标准，内容涵盖飞行汽车定义、应急着陆成员保护、电磁兼容、驱动电机系统要求及实验方法等关键领域。这些标准是基于我们在汽车行业多年的经验与实践提出的，目前已获得行业广泛认可，期待未来能成为民航适航体系相关标准的有效补充。

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在汽车产业发展中积累的经验，同样适用于低空经济领域。汽车与低空经济两大产业的融合发展，必将取得更大成功，实现“高速疾驰、破界腾飞”！

谢谢大家！